文/黄玉璐

“里面的瘴气都被吸完了吧？”

云南哀牢山突然火爆全网，网友们也开始调侃道：想你的风还是吹到了哀牢山。10月3日，云南哀牢山仙境社交账号还配上堵车照片，声称“哀牢山旅游来了一亿人”。

磁场异常、人员失联、不幸遇难……曾经神秘离奇的哀牢山如何成为“网红”景点？深山老林中真的“人从众”？

实际上，近年来，哀牢山外围的旅游资源不断被开发，在已开发景区内可进行安全游览，但核心区依然严格受控。而“网红之名”并非“网红之实”，受访者表示，哀牢山景区仍在“小众”之列，相应配套设施还有待完善。

已被开发的“魔山”

随着某美术博主深入大山探寻天然颜料的视频广为流传，哀牢山，这片曾以神秘著称的山脉再度涌入公众视野。

在某社交平台输入“哀牢山”，找菌子、徒步、探险甚至旅拍的内容蜂拥而起。

来自上海的80后黄茉（化名）便是“打卡”哀牢山的游客之一。她对传说是《云南虫谷》冒险小说和电视剧的原型哀牢山早有耳闻，今年十一，她带着丈夫、孩子以及母亲从上海乘飞机去往云南，“不想人挤人”，特意选择前往相对小众的哀牢山，并在10月4日晚入住了山中的民宿。

“旅游能去的不是网传充满瘴气的原始森林深处。”她告诉笔者，一家人前往的是位于云南省玉溪市新平县哀牢山森林旅游区， “是被开发过的”。

被开发成景区的不仅是新平县内的哀牢山，实际上，这座传闻中的“魔山”早已是省级风景名胜区。地大物博的哀牢山除了有2021年4名地质队员失踪罹难的不幸、磁场异常的现象，也有一望无际的风景。

这条横亘于云南省中部的山脉全长约400公里，总面积为6.77万公顷，海拔在3000米以上山峰有9座，森林覆盖率达到85.1%，是全国最大的原始中山湿性常绿阔叶林区，1988年被批准升格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。

根据云南省住建厅官网信息，整个哀牢山省级风景名胜区地跨楚雄、双柏、景东、镇沅、新平五个县，“具有旅游观光、科研科考、探险登山等多功能价值”。除了新平县的金山原始森林，景东县漫湾镇也有哀牢山杜鹃湖等景区。

另据《云南日报》2019年的报道，“哀牢八景”包括金山原始森林、石门峡、南恩瀑布、茶马古道等，成为游客游玩的“常规动作”，而早起观云海是“自选动作”。在当地某民宿社交媒体内容下，大批网友咨询是否能上山见到云海。

尤其在新平县戛洒镇，民宿、酒店等些许住宿场所星星点点坐落于哀牢山景区周围，黄茉与家人下榻的民宿一晚单间价格近500元，同时镇上的餐厅、商店一应俱全，在她看来是最方便的落脚点。

但哀牢山的核心区依然是一片禁地。根据新平县文旅局官方微信公众号“旅游新平”的消息，石门峡等景区在哀牢山核心区外，而核心区有严格管控。

游客纷至沓来，各界目光聚焦，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楚雄市管护分局在10月6日也发出告知书，禁止进入自然保护区开展各类未经批准的人为活动，擅自闯入最高罚款5000元，情节严重则可追究刑事责任。

“还没有成为网红的能力”

哀牢山核心区“生人勿进”，而外围景区也并非轻松可近。

黄茉告诉笔者，这次为了前往新平县哀牢山景区，一家人在昆明租车自驾，因为深入景区的公共交通很有限，车程较长，需要3—4小时，而且山路狭窄，对驾驶水平有一定要求。一家人前往景区的路上，雨水不停，能见度差，有人把车开进路边沟里，路况一下拥堵起来，甚至让她担心在一些恶劣天气下会不会出现塌方。

石门峡是新平县哀牢山景区相对有名气的景点，黄茉到达时，感觉到了“十足烟火气”——景区门口有不少摊贩，附近的山路出现拥堵。进入景区，川流的溪流旁，撑伞观涧溪的游客让带栏杆的走道显得拥挤。

而真正深入金山原始森林，门口没有摊贩，森林中苔藓密布，大树遮天蔽日，在一片雨雾中，黄茉一路惊喜地与菌菇相遇，听着虫鸣鸟叫，却并没有看到传闻中蜂拥而来的人群，隐隐感到阴森。

另一位当地民宿业者也通过社交媒体表示，并没有网传的“一亿人”游客，甚至她感觉还没有去年人多。上山进出的路有点“老火”，期待当地政府的支持。

不过“人少且安静”“没有感觉很火爆”也成了黄茉最喜欢哀牢山景区的地方。景区内有地图和标识，也让她感到很安全。

这一趟哀牢山亲近之旅的花费也相对合理——停车10元一天，金山原始森林门票10元，石门峡门票30元，下山面包车15元一人，在小吃摊人均花费10元左右。而一晚近500元的民宿房间全新装修，“条件很好”。

但满心期待、千里迢迢而来只是为了去哀牢山景区“打卡”，黄茉并不推荐，“甚至可能会觉得踩雷”，毕竟无论路况还是公共交通， “哀牢山景区都明显没有成为‘网红’的能力”。即便从戛洒镇有商店、餐厅等地方到景区都要开车超过1小时。

这是黄茉第三次来云南，此前去过大理、丽江以及同样拥有原始森林的西双版纳。对她而言，云南旅游条件得天独厚，人见人爱，而目前已开发哀牢山景区的异质性并不显著。

而刨去渲染和网络效应，黄茉坦诚道：“其实这类景区在云南挺常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