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蓬莱,你心中是否会浮现出那如梦如幻的“八仙过海”场景?除了仙道文化之外,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,在古代却有着另一番辉煌的历史。它曾是北方第一大港,与泉州、扬州和明州(宁波)并称中国四大古港,见证了无数的商船贸易往来;它又是海防重镇,一代战神戚继光曾在这里操练水军保卫海防,是中国建筑最早,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军港。今天,就让我们一起走进这座充满传奇色彩的蓬莱水城。
蓬莱水城古称登州港,位于山东半岛的最北端。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,自古以来就是对外经济文化交流的窗口,也是防御外患入侵的战略要地。2100多年前,汉武帝东巡“于此望海中蓬莱山,因筑城以为名”,由于胶东半岛具有种桑养蚕、生产丝织品的悠久历史,汉王朝便以登州港为起点,开设了“东方海上丝绸之路”,加强与东西方国家的交流,这条海上航线在历史上被称为“登州海行入高丽渤海道”。到了唐代,登州港在对外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交流中更为重要,许多日本、朝鲜的遣唐使由此登陆,前往唐都长安,登州港作为商港也达到了鼎盛,一跃发展为中国“北方第一大港”。
港口的繁荣带动了城市经济的发展,同时也推动了社会生活的丰富。彼时,登州城内馆铺交错、商贾云集,朝鲜和日本的使节、商人、僧侣来此通关,进行各种交流活动,推动了多种文明交流互鉴。由于外事活动频繁,人员大量聚集,登州港的口岸功能趋重。为了加强外事管理,蓬莱城内和沿岸海口设置了新罗馆、渤海馆,用来接待新罗、渤海等国使团,但即使这样,接待外国客人的旅店也经常“一床难求”,就连为过往僧人提供食宿的僧房也常常被外宾占用,可见当时蓬莱城中外来往频繁的景象。
“当时的登州港热闹非常,呈现出‘日出千杆旗,日落万盏灯’的繁荣景象。”蓬莱阁景区管理中心文物部副部长刘莉告诉记者,唐代以前,登州港是一片较大的水域,水面面积相当于现在的三四倍,停泊着来自各地的商船。
眼前的蓬莱水城,面积为27万平方米,呈不规则长方形,周长2400余米,布局基本保持的是明代风格,水城有南北两门,南门振扬门,与陆路相连。北门水门,是出入水城的海上咽喉,城中的小海面积为7万平方米,是停泊船只的港湾。刘莉介绍,蓬莱从通商功能转向军事防御,主要是从宋朝以后,宋仁宗庆历二年,为了防御北方契丹族从海上来犯,时任登州郡守郭志高修建了一座港口,“因为港内停泊外形酷似刀鱼的战船,因此命名‘刀鱼寨’,这也是蓬莱水城的前身。”刘莉说,刀鱼寨置有刀鱼巡检,水兵 300 人,常年驻扎在庙岛,港里主要停泊战船、操练水军等。苏轼任登州知州期间,曾向朝廷上书《登州召还议水军状》,进一步强调登州的军事战略地位,请求加强海防建设。
明朝洪武九年,为了抵御倭寇的侵扰,在宋朝刀鱼寨的基础上又建起了码头、土城墙、炮台等建筑,并正式得名为“蓬莱水城”。“提起抗倭,就不能不提著名的民族英雄戚继光,这里曾是他操练水军的地方。”刘莉说,戚继光17岁就承袭父职投身军旅,当时倭寇在沿海一带烧杀抢掠,这个英气勃发的少年,提笔写下了“封侯非我意,但愿海波平”的壮丽诗句。这句话也成为他一生理想抱负的写照。由于戚继光在山东备倭卓有成效,得到了明廷的肯定,而与此同时,东南沿海倭寇猖獗,黎民百姓惨遭荼毒。戚继光临危受命,于嘉靖三十四年调任浙江都司佥书,从此走上了东南抗倭之路,并开创了不朽功业。到崇祯年间,朝廷又建立了登州火器营,由葡萄牙炮手教习炮法,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西洋火炮营,也是明朝装备最精良的部队,登州成为当时中国火器制造、使用和演练中心。
明代登州的海防达到了鼎盛,但是到了清代,随着海禁政策的进一步加强,登州的海防开始衰落。清朝末年签订的中英《天津条约》中,曾将登州港作为对外通商口岸之一,但经过英国使节毛礼逊的亲自考察,发现此时的登州港湾水位较浅,且泥沙淤积比较严重,不适合停泊大型机动船只,遂将口岸改辟烟台。
从此,胶东半岛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东移,曾经地位显赫的登州港也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