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下了雨,周日的气温骤降。今天南京举行马拉松比赛,担心出行会受到影响,所以早早出门。
来到金银街的万象书坊,这家店紧靠南京大学。由于来得早,整条街巷都静悄悄的。书店有一个小院,院内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。昨夜的雨使得地上落满了梧桐叶。它们被雨水浸润了一夜,片片金黄发亮,增添了书店的文艺气质,也给阴沉而湿冷的天气增添了一种温暖的色调。难怪,万象书坊被评为2017-2018年度江苏最美书店。
万象书坊由酒馆和书店两部分。门口张贴一张海报,这里刚刚举行过“诗歌是人间的药”音乐演唱会。书店在一个狭长的过道里,可能是靠近南大的原因,书籍主要以思想类和哲学类图书为主,一架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的“思想文丛”颇为壮观。书店的另一头是一个音乐空间。墙上挂满了唱片,架子上也堆满了一盒盒的CD,看来老板是个音乐发烧友。我本想买几张CD,可是书店里一个人也没有,等了半天,只好离去。
沿着南大的外墙,顺着小巷,一路溜达到陶谷新村的唯楚书店。这是一家旧书店,门口挂着隶书书写的招牌,左右分挂“惟楚有才,于斯为盛”,前者出于《左传》,后者出自《论语》。店里面积不大,三面是书架,店中间位置也安插了一排书架,书架的下面也堆放了不少书。最里面有一个小房间,书架上也塞得满满的。店里书虽多,但不似一些旧书店的凌乱,干净整洁。
我选了《辛丰年音乐笔记》和《辛丰年先生》两本书,又选了一本字帖。结账时,我问老板,门口的招牌是谁写的?他很自豪地说,是我们家老大写的,又补充了一句,是老师。老板很热情,见我拿杯子喝水,问我需不需要热水,刚烧开的,并给我杯子里续满。我又问他,书源从哪里来?他讲,这家店开了二十多年,原来南大有几个常来买书的学生,现在都做编辑,很多书都是通过他们收过来的。还有些书是学生们毕业不要了,送过来的。
离唯楚书店不远就是学人书店。这也是一家旧书店,它是我见过的最具民国范儿的旧书店。进到店里,可真是琳琅满目,不但书多,老物件也多。沿着书架往里走,最里面有节柜台,摆放着不少新文学时期的作品。有上海北新书局发行的《鲁迅纪念集》;上海大夏书店刊行,茅盾著《鲁迅访问记》;张爱玲的《流言》(未知版本)。全套的《钱锺书文集》,还有不少茅盾文学奖的精装本就随意摞在地上。老板收藏了各式各样的老相机,还有老式的挂钟,听筒式电话,手摇式电话,留声机。
二楼更让我开眼,像是进入了一个西方艺术馆。欧式的家具、灯具、油画、挂毯、雕塑、珐琅瓷器、钢琴、打字机,还有各种小摆件。柜台里、书架上、橱子中、墙壁上,能摆老物件的地方都摆的满满当当。这些老物件大多为十九世纪二十年代左右的东西,一点点收集起来也是相当不容易。当然,我最看重的还是书。书橱里摆放了很多民国时期的中译本,还有许多西书。如文光书店印行的陀思退夫斯基(当时的译名)著《被侮辱与被损害的》,文化生活出版社版《情感世界》(李建吾译),鲁迅译《死灵魂》,还有一套十九世纪初的《莎士比亚全集》。这家书店的老板真是个牛人,充满生活的情趣。原来,旧书店也可以这样有气质。我在书店里只顾欣赏,驻足良久。
从学人书店出来,往回走,遇到了“哈欠咖啡”。进去点了一杯咖啡,看到墙上架子上有本“老六”张立宪著《闪开,让我歌唱八十年代》,我收藏了自2006年以来的所有《读库》,于是拿在手里,坐在门前的休闲椅上读了起来。读完书后的四篇“后记”,我在孔网下了单。
走到附近的青岛路,这里有一家宏伟古籍书店。进去看店面不大,但往里走别有洞天。两个房间满满的全是旧书。书架上放不下,在一个房间的中央堆起了一座书山。在店里只看得我眼睛发酸,最后选了一本《毛泽东像章精品大全》,看封底是1992年10月出版的,印数五万册,定价是港币一百元。与老板还价到八十,又送了一本《书林守望者》。
再往前走,还有一家渊博旧书店,但比起前面几家就是小巫见大巫了。
在城市的小巷中,遇见几家旧书店,真是一种幸福。它们远离繁华街道的喧杂,在安静的等待你的到来。你可以不慌不忙,不紧不慢的寻觅,在故纸堆里细细翻检,在不经意间就可能收获一本心仪的小书,真有点“冷摊负手对残书”的味道。
小巷深处觅书店,故纸堆里细翻检。
闹中取静慢生活,别有体味心自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