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欧女子图鉴3:草原基因暴走北京,一个蒙古族学渣的生存法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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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学有趣有美丽,

高考前几个月,我父母离婚。

小区流言像沙尘暴席卷:"那姑娘高考要完蛋!"

高考前某个夜晚,小偷割破纱窗翻进来,月光照见菜刀在我床底泛着冷光。

第二天全班传阅我被划破的校服,班主任默默塞给我一本《平凡的世界》:"书里说,暴风雨结束后,你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。"

这些都是我高三发生的。
但我的高考,临门一脚,考的非常好。没有像热议的那样扑街,而是直接上了中央民族大学,完成了世人眼里的逆风翻盘。

能考好,一是因为高三甜甜的恋爱。
二是因为,我妈妈从小就跟我说,我是草原来的雄鹰。而雄鹰,看不见苦难,它只是往前看。所以一直以来的我,不喜欢渲染苦难,只喜欢朝前看现在的我更是这样,因为太阳底下无新事,你以为的难,不过只是平凡。不过,现在的我逐渐看清
当年让众人热议的离婚,其实只不过是我们那里小镇居民,对另一种家庭形态的不接纳和讨论。当年真正让我们娘俩所谓苦难的,不是离婚本身,也不是热议本身而是经济本身。是的我用10年逐渐看清,离婚和流言不能带来暴风雨而没钱会让草原雄鹰,也见不到阳光

01

雄鹰,降落满是蟑螂的筒子楼

火车慢慢停下来,这又是一个全新的地方。

2008年8月,我和妈妈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,坐了一夜的火车,来到憧憬了很久的城市——北京。

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来北京,因为妈妈的姐姐,也就是我大姨很早就定居在这里,从小到大,每逢寒暑假,我都会被大姨接到北京呆上一阵子。

只不过,这次来北京的心境完全不同。

以前,蒙古草原有我们的退路

如今,草原民族游牧到北京,

偌大的北京,高楼林立的首都,找不到一个地方可以驻扎,因为都太贵。

18岁的我,原本十分期待即将到来的大学时光,但想到妈妈背井离乡地跟我来到北京一起生活,又感到无比的心疼,我看着憔悴的她,彼此对视,突然很想流下泪来。

刚出火车站,我们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去寻找住的地方。

问了很多中介,也看了很多房源,最终选择在霍营一栋人员复杂的筒子楼里安了家。

我估计啊,你甚至都不知道什么叫筒子楼。

它就是简易楼房,长长的走廊串联起来几十家住户。

我们生活的筒子楼,真实情况就是这样,各家各户在长筒状的走廊放置自己的东西,过道很狭窄。👇

没错,这,也是北京👇🏻

筒子楼周边的环境很差,与金碧辉煌的繁华国贸形成鲜明的对比,这里更多的是——满目疮痍。

因为我们租住的是违章建筑,所以并没有物业,楼下全是大家乱丢而成的垃圾山,当时正值夏天,呛鼻的气味伴着苍蝇嗡嗡嗡的声音扰得人心神不宁。

这张照片👇👇,非常非常完美的还原了当时的场景,垃圾山后面是我们的筒子楼。

回家必经垃圾山。

筒子楼出来200米,正对着一个露天市场,那里鱼龙混杂,交通混乱,卖什么的都有,蔬菜、水果、海鲜、熟食,甚至还有各种假冒伪劣的衣服和乱七八糟的日用品。

一些腐烂掉的蔬菜、水果被商贩们随意地丢在路旁,总有些流浪猫狗在里面寻觅着什么。

马路上常年流着来历不明且散发着恶臭的脏水,每个过马路的人都要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跟走,一个不小心脏水就会溅到自己身上。

虽然我对出租房附近的环境毫无好感,眼前的景象和我曾经对北京生活的想象相距甚远。

但我们依旧选择住在了这里,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它便宜——只要500元一个月。

而且,我们选择的是筒子楼里的高配-带卫生间,带厨房。

我妈是个爱干净的人,她把筒子楼的十几平米小屋打扮的干净整齐,屋内的环境或多或少淡化了屋外的不堪。

租下这间屋子时,房间里什么都没有。

我妈用蒙古人的倔强改造囚笼。

蓝白格床单遮住墙皮脱落处,铝锅煮的奶茶香盖过下水道反味。

说起来真的很有感触。

如果现在的我看到自己的家人住在这样的地方,我会觉得非常非常可怜,很不忍。

但在当时,我和我妈住在这里,非常快乐,快乐于有了容身之所。

根本不觉得自己可怜,就觉得我只是暂住在这

大概就是那种,我这只草原来的凤凰,总要先有个落脚之地那种,战略性轻蔑。

我坚信自己越来越好。所以在当时,我非但不觉得自己可怜,还很自豪的呼朋唤友来我家做客。

我的大学同学,好几个富二代,我招呼来我家:

来来来,去我家住!唠嗑!

于是就有了我和我妈,还有我的两个富二代美女同学,挤在她们的宝马MINI里,千山万水的路过垃圾山,走过筒子楼的拥挤走廊,坐在家里开心的聊天,睡一晚,第二天一起去学校。

当我富二代同学,捏着鼻子问要不要去她家住别墅时,我掀开窗帘指出去:“从这扇窗望出去,我和你的CBD共享同一片月光。”

反正

当时住在这种地方还呼朋唤友,就是因为坚信自己是雄鹰命,就是这么自信。

在那个筒子楼,我和我妈住了三年。

我往返于筒子楼和学校宿舍,而我妈,一直在那里住着。

现在,短短十年的光景,以前那个像极了城乡结合部的霍营便改头换面,当初的破败早已灰飞烟灭,如今旧地重游竟找不到半点那时的痕迹。

现在的霍营👇

无论如何,当时的我们租好了房子,就算是安顿下来了。

除了每天半夜上厕所时会被大个的蟑螂吓到尖叫,我们娘俩的日子倒也过得平静且温暖。

02

雄鹰梦碎北京

实不相瞒

我从小是个官迷。

刚才我说了

自小我妈就让我相信,我是草原上来的雄鹰

所以我干嘛都要冲在前头,闻一闻前方的空气。

高中三年,我在我们重点高中里,也确实比较显眼。

我不参加活动,我自己组织活动。

08年汶川大地震时,我曾梳着两根辫子,慷慨激昂地在国旗下发表演讲,号召大家捐款救助受灾的同胞,因为全校师生都被打动甚至落泪,而在学校里轰动一时。

那时的我,膨胀的不要不要的。

所以上了大学,显眼包的我依旧渴望能在这里好好展现一下自己雄鹰的才华。

可是我忘了

这里是中央民族大学、

08年的我

还不知道中央民族大学里,藏着什么级别的神秘力量。

你别说草原的雄鹰。

就算是藏区羚羊

在民大里,也蹦跶不起来。

因为,妖孽太多了,真的太多了

这里的妖孽,是褒义词,就是我草原儿女,从来没见过各方面吊打我的选手。

我会国旗下演讲,人家会在央视演讲。

我长袖善舞,人家会赛场斗舞

我会在大考临门一脚,人家三分功力就是我临门一脚水平。

就是我在这个大学啊,从学习,到娱乐,到社团,到人气,各个都拼不过,方方面面都扑街。

他们实力都太强

你说我怎么活?

我只能拼创业。

反正刚上大学一年,我就对民族大学充满敬畏。

我深知,在这个动物园,稀罕货太多,我这个草原雄鹰是发挥不出来的。

但我还不服

我不服这个地方,竟然能给草原雄鹰上一课。

直到我最后一根稻草,击垮了我。

当时我一心想要入选学生会,渴望直击权力的最中心,

乌烟瘴气的官僚气息,曾一度让草原雄鹰神魂颠倒。

学生会选举那天的教室里格外拥挤,十月的北京还有些许燥热,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将地面烤得滚烫滚烫,能煎七分熟荷包蛋的那种烫。

空气格外混浊缺氧,让我觉得仿佛身处一座破旧的囚房。

而比这天气更为炽烈的是学生会选举现场的氛围。

我穿着西装,被热得满头大汗,却依旧自信地走上讲台,气定神闲地发表了自己的竞选演讲。

可让人沮丧的是,投票选举过后,我竟然没有入选学生会,连一官半职都miss掉。

落选之后,雄鹰也难免失去斗志,铁汉落泪。

如此伤感了好一阵后,我失落的情绪又演变为愤怒,为什么,在这偌大的京城,竟然没人赏识草原的儿女??

虽然难过,虽然失望,但终究无能为力。

北京学校人才济济,这根本不是我在老家的高中。

虽然现在想想很可笑,但在当时,学生会的落选给了我重重一击。

挫败感达到高潮时,幸亏我脑子活,我突然灵机一动:

既然进入权力的中心我是没戏了,干脆自己重操旧业——摆地摊好啦!

自己拉旗搭灶做老板,还能赚些钱补贴家用,简直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,感觉不要太好啊!

想到这里,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,挫败感又被转化为斗志,这和我父母高考前的离婚一样,挫败痛苦一段时间以后,自己能发现新的希望。

是的,那时的我拥有的东西很少很少,一点点可怜的才能,一个帮不上忙的家庭,不占优势的外貌……

时间有限,精力不多,没钱没势。


但是我坚信,只要让我所拥有的这些东西发挥最大的作用,就能做成天大的事儿。

就像我妈说的:雄鹰不需要太多,只需往前冲的心。

飞妈再聊五毛的:

16年后带着女儿Ella开车路过霍营,导航不断提醒“您已偏离路线”。筒子楼旧址上立着智能公寓,当年摆摊的巷口变成网红咖啡街。我给女儿Ella描述着我2008年的折叠世界,以及被折叠在记忆里的筒子楼她最近迷上《破产姐妹》坐在车里的女儿,指着Ipad里破产姐妹问到:“妈妈你当年比她们酷吗?”我想到手机里那张泛黄照片——2009年的我站在垃圾山前比耶,身后筒子楼的灯光像带着星光的羽毛坠落人间。

飞妈 2025年春节

困难
并不可怕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